挑戰時間空間限制 200年待樹木長成作品


放慢生活步伐——Maarten Baas認為當代生活常因為時間及空間限制,令創作有所規限。但隨著科技進步,設計師其實有放慢腳步作微調的餘裕。(圖﹕Dawn Hung(www.sedimento.co))

記錄四季變化——NEW Forest特意用上最俗豔(flashy)的霓虹燈圖案,以快鏡拍下四季變化,能帶來閃燈效果。(圖﹕Dawn Hung(www.sedimento.co))

成品模型——Tree Trunk Chair的成品模型,造形以大為本,呈現歷史累積下來的分量。(圖﹕Dawn Hung(www.sedimento.co))

巨型椅模壓入樹幹——Tree Trunk Chair的概念是在樹旁設置一個巨型壓模,讓樹木隨年月長大後能將椅模壓入樹幹,並於200年後砍樹取椅。(圖﹕Dawn Hung(www.sedimento.co))

改變植物形狀——Tree Trunk Chair計劃進行了不少資料搜集,呈現現代人如何以模具改變植物的先天形狀。(圖﹕Dawn Hung(www.sedimento.co))

設計師很多時都會經過加工的步驟,讓樹木成為木材,再製成產品。但荷蘭設計師Maarten Baas則有趣地將樹木無加工直接化為作品,並先以New!Newer!Newest!作為發表名字,其後則改為用上200 Years作為企劃的名稱,貫徹其以時間為本的設計哲學。

Maarten Baas作品有趣的地方,是表面funky,但內具襌意。這種看似相悖特質能從他不少作品中顯而易見,如其成名及畢業作Smoke,將不少經典作品化為焦炭,探討歲月對家品所帶來的破壞如何成為新意﹔或Clay家品系列,以合成粘土製成,營造看似原始時代的作品﹔又或於阿姆斯特丹Schiphol機場可見的Real Time,更直接以時間作為設計命題,拍下一條實時12小時的短片作機場時鐘背景,代表12小時一圈的時針。設計雖以時間為本,但表現手法則極具玩味。

與Maarten Baas見面時,談的是New!Newer!Newest!(其後以200 Years為名)的企劃,共有兩個部分。一是與Groninger Museum合作的Tree Trunk Chair,概念是在藝術館內種樹,並於樹旁設置一個巨型椅模,讓樹木隨年月長大後將椅模壓入樹幹,並於200年後砍樹取椅﹔二,是於荷蘭Flevoland一人工島植樹,並以不同物種的植物砌成圖案NEW Forest,讓人在Google Earth或無人飛機由高俯瞰看到NEW的字樣,並會隨着不同季節而變色。兩個企劃無獨有偶,均以200年為限期,並同樣以時間作為命題。

百年企劃 思考何謂「新」

「以New!Newer!Newest!為主題,是因為其實我們有時難以決定什麼為之新。當時有這個題目,起源於NEW Forest。」Maarten Baas說。「當時我在想如何為森林設計一個讓人高空俯瞰的圖案,『NEW』這個字該很好看,同時亦貼合到樹木變色,每季都是一個新季節這個概念。這個變化,能成為每季慶祝的一個理由。」特別是對天氣以寒濕為本的荷蘭天氣,季節的變化,特別是夏天的來臨,是荷蘭人的大事。「在我們的現代文化,都在追求新穎。新,可以定義為史無前例,又或是未被沾染過。但假如我將這個時代精神,化為一個圖案,以最媚俗的方式留下,如我所設計有如霓虹燈般的圖案,在200年後,人們會如何為作品下定論?所以我便用上最俗豔(flashy)的圖案,讓圖案隨季節變色,只是放慢了生產節奏,極度需時來成形。而Tree Trunk Chair,則因為它會在200年後才會成型,在定義上,成為了我的『最新』之作,所以便有了這個發布主題。」

等不到的創作成果

共同發布兩個企劃的原因,是因為它們都是以200年為目標,同時以樹木為作品素材。「NEW Forest的位置是佔地120公頃的Flevoland,它本身就需要作植樹計劃,而我的參與是作物種的分佈,並研究人工島的土壤。」但最有趣的是企劃並非政府外判,而是由Maarten自發參與。「他們反正都需要種植,我只是擔任編排的角色。NEW Forest與我的其他作品一樣,大部分都是自我發起。但不同之處是這個企劃要與不同的單位合作,不像我之前的作品,只需要自己在工作室製作家品即可。」計劃遇到的另一個問題,是管理。「因為其實我沒有可能看到完成品,畢竟這是一個百年企劃,所以兩個項目都要做好身後事的安排,需要藝術館相關人士打理。加上樹木自然而生,很多時會有不少意外發生,當中需要不少調節,如生長方向,大小等,都有不少未知之數。但同樣因為樹木生長變化時間較慢,我們亦有調整的時間。」

要做到一張Tree Trunk Chair,理論上可以用上生長較快的樹木來縮短「製作」時間。「Tree Trunk Chair用上需要長時間生長的橡木,而橡木亦是在各種樹木之中較為穩陣的一種。將製作時間定在200年是因為我喜愛用上難以想像的年月,因為結果可以超乎想像。」但作為創作者,不能看到成果卻成為一種遺憾,Maarten Baas回應︰「其實有不少人以種植作為創作手段,但從來沒有人願意花200年來等待一個結果。當中的長久等待、期待及想像,亦是作品的一部分。整個過程亦可能經歷氣候變化、戰爭等,讓這個作品紀錄200年的歷史。」

地球表面創作

一如巴塞隆那的聖家大教堂,在建築師的有生之年都不會看到成果。「我的理念是喜歡時間所帶來的想像空間,到了200年後,到底還會有些什麼留下來。當我們的當代生活都因為短時間而犯錯,又或是追趕時限,我們都會受時間限制,影響創作,令自己的世界變得更狹隘。但假如我能放下時間框框,便能帶來更大的創作自由。空間方面,隨着科技的進步,地球表面亦不止限於棲息地,亦可以成為創作空間。如用上Google Earth等,地面便可以成為畫布。兩個不同的企劃,均突破了時間及空間的限制,讓我將腦內的概念化為現實。」

文、圖﹕Dawn Hung(www.sedimento.co)

編輯﹕余倩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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