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性設計 雌雄難辨

「暗度陳倉」——展覽首個部分是編織及刺繡（Weaving & Embroidery），呈現女性設計在性別政治的局限下，如何以「暗度陳倉」方式走入設計世界。

「陰戶」入口——W.Women in Italian Design展覽入口以抽象的方式呈現女性陰部，讓參觀者有如走進女性陰戶的感覺。（Gianluca Di Ioia@La Triennale提供）

「懷孕」購物袋——意大利設計師Paola Anziché的作品Shopping-t，外形將女性懷胎與購物袋結合。

鳥首枱燈——Cini Boeri設計的Papero枱燈，以有趣的鳥首形態帶來家居的溫馨感。

童趣座墊——Anna Castelli Ferrieri設計的Piggi厚座墊，為設計注入童趣。

女性聯繫——展覽另一亮點是牆上的女性設計師互聯網，展現女性設計師在設計上的相互影響。

界線模糊——Giovanna Carboni設計的Fonte吊燈，看不出所謂的男女設計之別。
到米蘭看W.Women in Italian Design，不禁想起多年前看卓韻芝的棟篤笑《死去活來One Night Stand》。棟篤笑其中一個段落，是穿插於卓小姐從英國回港租樓住進「子宮」形單位，從而引伸自己與母親的關係。或許單看展覽的入口，大抵會明白聯想的來由。
作為XXI Esposizione Internazionale（米蘭21世紀國際3年展）60周年21st Century. Design After Design展覽中，其中一個主要展覽W.Women in Italian Design，入口以抽象的方式呈現女性陰部，讓參觀者有如走入女性的陰戶之內，一如港用潮語「腿張開」一樣。入口雖然有嘩眾之嫌，但內裏卻理據十足地呈現女性與男性設計的分別。
猶記得訪問荷蘭女設計師Hella Jongerius前作準備，讀其作品集Misfit的訪問結尾，談到女性與設計師的關係時，她的回應是：「基本上我對女性與設計關係的問題無甚興趣。我只是一個設計師。句號。」所謂女性設計，很多時都會被標籤，冠上溫柔、情緒化為本等傳統價值。這個展覽亦用上不少與女性主義相關的標籤，並將之分類，以道出意大利男設計師與女設計師之間的分別。展覽有別於傳統以抽象感覺或情緒作為分類骨幹的做法，以編織及刺繡（Weaving & Embroidery）、生育（Procreate）、保護（Protect）、玩樂（Play）及感知搜索（Search Perceive）5個部分，以這些女性的社會功能作定位。
一根針 織出設計起點
設計界與很多行業一樣，一直都由男性主導。由La Triennale di Milano的駐館策展人Silvana Annicchiarico主理，設計師Margherita Palli作場地佈置的W.Women in Italian Design，在展覽首部分，便呈現女性如何在男性主導的設計巿場「暗度陳倉」地設計。
當參觀者走入恍如女性陰戶的入口，看到的是編織及刺繡部分的主題展。在工業革命量產尚未改變世界前，女性設計首先走入家庭作業式的自家生產，並以毋須大型機械的生產方式，單憑個人手作，例如編織及刺繡等暗暗地「走進」設計。後人雖然難以界定是因為後天巿場還是女性先天特質影響，令女性被認定只能作溫柔系設計，但是卻反映溫柔的布藝確實是女性設計的發展源頭，亦奠定了日後女性設計給予大眾的印象。
「雀仔頭」燈 照亮生活
這個定位正為整個展覽中400位設計師合共650件作品展開了閱讀角度，讓大家明白到女性設計如何與布藝的特質結合。如在「生育」的部分，不少手作均予人優雅的感覺，展現設計作品很多時雖在主流歷史無名，但只是因為被主流忽略而被埋沒，而非設計質素不能與男性設計看齊。又或是在「保護」部分，展示多個功能上實際改善家庭生活的設計良品，如何同時與使用者的情緒掛鈎：如Cini Boeri設計的Papero枱燈，以有趣的鳥首形態帶來家居的溫馨感，又或是Anna Castelli Ferrieri設計的Piggi厚座墊，為設計注入童趣，這些特點都是男性設計較後期才注入的設計元素。
展覽的重頭戲，亦是整個展覽的流程——當你由頭到尾細看展品、直到末端部分時，已再難劃分設計是出自女性還是男性手筆，如Caterina Falleni作平面設計的《The Human Code人類基因大全》或Giovanna Carboni的Fonte吊燈，所謂的男女界線已愈見模糊。一方面該是互聯網時代的因素，但另一方面也因為平權及中性主義，讓女性不再像當初一樣，只局限以編織及刺繡暗入設計巿場。話說回頭，整個展覽的鋪排，也說明了「女性設計被定性為溫柔及情緒主導，由後天性別政治引伸而來的局限所致」的論調看似成立，卻實屬偏見。
■W.Women in Italian Design
展期︰即日至2017年2月19日
地點︰Palazzo della Triennale, Viale Alemagna, 6 – 20121 Milano
文﹕Dawn Hung (www.sedimento.co)
圖﹕Dawn Hung、大會提供
編輯﹕蔡康琪
電郵﹕lifestyle@mingpao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