▲低頭族——英國藝術家Gali May Lucas的Absorbed By Light,將人埋首於手機熒幕的場景化為燈光裝置。(Dawn Hung攝)
【明報專訊】香港教科書植入得最成功的概念除了地小人多外,另一個該是東方之珠——建基於高樓大廈上的燈飾,可惜的是我們起步得早,但不見得我們做得比之前更好。當整個城巿充斥着壞品牌、decency欠奉,高樓與大廈之間的燈飾亦沒有互相協調組合陣營時,荷蘭阿姆斯特丹的Amsterdam Light Festival,卻能一統城巿燈飾的陣營,映照出城巿身分。
燈光之於歐洲城巿的重要,在於冬夏兩季之間的日光時間差別,於是燈光在歐洲城巿特別重要,成為了晝短夜長時的活力來源。阿姆斯特丹居民本身都會以燈飾來裝飾起居的外牆,為這個早黑的城巿帶來光亮。
▲滾桶作燈罩——葡萄牙Teatro Metaphora的Midnight Summer Dream,回收洗衣機滾桶作為燈罩。(Dawn Hung攝)
▲等候開機——荷蘭建築師Frank Foole的Waiting…,將蘋果電腦的開機等候轉圈放在運河畔屋之上。(Dawn Hung攝)
▲膠樽素材——澳洲設計組合amigo & amigo的作品Parabolic Lightcloud,利用回收膠樽作為素材。(Dawn Hung攝)
每年特定主題 與時勢掛鈎
Amsterdam Light Festival的年資算淺,先於2009年由Vincent Horbach、Henk Jan Buchel及Felix Guttmann以The Christmas Canal Parade Foundation之名舉辦的冬季節令,純粹是運河遊船的配套活動,比較像遊船河版本的花車巡遊。由於活動成功,2010年由本身從事運河遊船等的Felix Guttmann易名為Winter Magic Amsterdam,開拓活動帶動旅遊業的潛力,找來不同藝術家及設計師如Gilian Schrofer、Aziz Bekkaoui及Eric Staller合作。及至2012年,Felix Guttmann與設計師Rogier van der Heide合作,成立首屆Amsterdam Light Festival,定立了這個藝術及設計含量極高的燈飾節慶。
每年Amsterdam Light Festival均設有大會主題,如Building with Light(2013年)、A Bright City(2014年)及Existential(2017年)等,大多與當年的時勢掛鈎。作為旅居荷蘭人士,都是因為上年有艾未未的作品Thinline,才留意其存在。今年,則套用了加拿大學者Marshall McLuhan的金句「The Medium is the Message」作為主題,談的是燈光作為傳意媒體的重要性,和電子溝通與社交媒體的當下掛鈎。
▲名畫發光——作為國寶級藝術家,梵高的同名畫作成為了Ivana Jelić & Pavle Petrović的Starry Night的靈感。(Dawn Hung攝)
▲家電組合——荷蘭藝術家Meke Vrienten利用街上拾到的家電如雪櫃、乾衣機作組合。(Dawn Hung攝)
▲投射作品——除了運河的燈光作品外,不少公園及大樓亦成為展場。如日本多媒體藝術家Youichi Sakamoto的Craftscape,將微景觀投射到牆身。(Dawn Hung攝)
香港可如何借鏡?
今屆30件作品,由來自16個國家的設計師及藝術家構思。各地城巿都有各自的燈飾節慶,但Amsterdam Light Festival卻有多個特質。一是荷蘭以設計為國家軟實力,Amsterdam Light Festival最成功的地方是能以主題統一作品口徑,更能呈現城巿的風貌及特色,有一種團結感覺,而非一盤散沙各自為政,是世上少有的。二是燈飾節慶很少有能跟設計師及藝術家掛帥,將大眾化的節目,帶來獨特的設計及藝術元素,提升了城巿形象的質素,而非純粹的旅遊項目及城巿美化項目,能真正釋放香港常談的創意經濟。三是燈飾裝置能獨立設於城巿空間,如Amsterdam Light Festival的燈飾裝置,大都設於阿姆斯特丹Canal Belt之間(即Singel、Herengracht、Keizersgracht及Prinsengracht,而Amsterdam Light Festival的燈飾裝置大都沿着Herengracht而設)。Canal Belt於2010被UNESCO聯合國教育、科學與文化組織定為世界遺產,當中有不少條例及技術限制,但仍能處理得到,而香港在街道設置公共藝術裝置的條例限制也多,Amsterdam Light Festival該可成為借鏡。
▲投射作品——除了運河的燈光作品外,不少公園及大樓亦成為展場。如日本多媒體藝術家Youichi Sakamoto的Craftscape,將微景觀投射到牆身。(Dawn Hung攝)
▲大蜘蛛——法國設計組合Groupe LAPS的Spider on The Bridge,用上80隻蜘蛛燈組成大蜘蛛,以Harry Potter等其他魔幻電影為靈感。(Dawn Hung攝)
「低頭族」場景化為燈光裝置
作品雖來自世界各地的設計師及藝術家,但有不少能反映當下時勢。以溝通為主的,有匈牙利充氣裝置藝術家Kóros Design的A.N.N.,以燈飾模仿神經細胞活動。另一個最多人打卡的,則是英國藝術家Gali May Lucas的Absorbed By Light,將人埋首於手機熒幕的場景化為燈光裝置,成功捕捉時代時刻。另一個有趣之作,則是荷蘭建築師Frank Foole的Waiting…,將蘋果電腦的開機等候轉圈放在運河畔屋之上,等待過後能看到屋內的「居民」投影,都與現在的電子生活連線。今屆的另一個方向是升級再造,如澳洲設計組合amigo & amigo的作品Parabolic Lightcloud,利用了回收膠樽作為素材;葡萄牙Teatro Metaphora的Midnight Summer Dream,則回收洗衣機滾桶作燈罩;荷蘭藝術家Meke Vrienten的Natuurlijk Licht則利用街上拾到的家電如雪櫃、乾衣機作組合,呈現生活用品之中不可或缺的光芒。而除了藝術作品,亦有荷蘭歷史學家Koen Kleijn主理的City Stories,找出城巿的街燈變遷,都是能呈現城巿風貌的展覽,可見燈飾能不流於純粹美化及節慶的功能。
文:Dawn Hung(www.sedimento.co)
編輯:陳淑安